妖 · 8（恺楚）
- 环保公益奇幻爱情小说。
- 骤然惊觉考试在即，就不犹豫结局了，本周完结。
恺撒总也回想不起来自己对楚子航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，但他希望自己至少要记住最后一句。
“这条路很长。”他翻身上马，眼睛望向东方初升的太阳，“可惜还不够长。”
回头看去，裹着薄被的精灵还在马车中熟睡，灿烂的眸子紧闭着，睫毛纤长。
这大概会是恺撒一生中令他感到最糟糕的一趟旅程，尽管他曾多么地渴望远方。离开帝国的最后一道关口，面对他们的将是沙漠、高原、山脉和浩瀚如海的湖泊，一个画在羊皮地图上都遥远至极的地方正等待着。
“我们可以留在城里过夜，天要不了多久就会黑了。”楚子航对恺撒说。
马车被留在边境的城内，接下来的路程这种交通工具大概并不适用。两人并肩骑行，太阳已经落到了他们身后，人和马在地上投下了形状古怪的影子。
“足够我们赶到下一个镇子了，”恺撒眯起眼睛向远方眺望，“它离这里很近，属于你的国家。”
去往东方的行程是在一周前才被定下的。那时距离布斯尼斯的精灵被下葬已经过去了一个夏天，三个月里，城内的精灵相继死去，尸体干瘪蜡黄，同最先离世的那只女精灵一样。恺撒骑马走过街道，看着花了大价钱购买精灵的贵族富商们堵在商人家门口争吵不休，内心盘算着。
两只，除了楚子航以外这座城里还剩下两只精灵，都已衰弱至极。
“那样你就能活下来吗？”恺撒亲吻着精灵的眼角，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。
“只是我的猜测。毕竟我们从未被带来这么遥远的地方，也从未以这样的方式死去。”
楚子航靠在恺撒怀里任由对方抚摸自己的脊背与手臂。初来时所下定的“既来之则安之”的决心在此刻看来太过天真了，太阳、风、土地，或是某种更伟大的力量正试图将生命从他的身体中夺走，并且看起来就要成功了。
“那就再说明白点儿。”恺撒眯起眼睛，精灵的发丝撒发着树木的清香，“至少告诉我你做出推测的理由。”
整理了片刻思路，楚子航缓缓开口：“我们虽然区分性别也彼此交媾，但从不生育。新的精灵会从某个角落自然而然地出现，如同花开日落。”
停顿了一下，楚子航继续说：“你也注意到了，相对于人类而言，我进食的量远不足以维持我的生存。一定有什么别的力量在赋予我的种族新生并维持我们的生命。”
“而这些精灵的死亡就是因为远离了那股力量？”恺撒露出了略带着苦涩的笑容，“这就是传说里精灵所拥有的魔法吗？”
“或许是。”
视线越过楚子航的发梢落在桌子上，木材横切面的纹理流畅而均匀。恺撒想象着是怎样的东西流淌在树木里，使它发芽生长，在坚硬的躯干里藏下一圈圈涟漪般的线条。大概是同样的东西把楚子航带到了这个世上，而当商人将他绑出故土，他就像被齐根斩断的草木一样开始枯萎。
“我困了。”在恺撒的肩膀上蹭了蹭脑袋，楚子航说话带着鼻音。
恺撒放开楚子航，随意收拾了一下餐桌就也跟着走回了卧室。仆人们从餐桌上端走了几乎没动过的面包和蔬菜，牛奶熬煮的麦粥还剩下半碗，已经凉得透彻。
“等父亲回来了就替我向他说一声，告诉他他的儿子要去做一件伟大的事。”恺撒站在房间中央打点行李，侍从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，“比从怪兽手里救下一个姑娘还要伟大的事。”
